文 | 杜德彪

新能源产业在这个冬天不太冷，市值跟随某个信息点敏感而动，谁都有机会短暂体验一把王者的快感。蔚来ET7在期货意义上的火爆证明，牛B的东西需要打包在一起才能得到1+1>3的效果。

在打包的意义上，自动驾驶或许也是如此，单独芯片和激光雷达都不算是王炸，只有当它们组合在一起时，才能带来颠覆性改变。这多少解释了当下自动驾驶公司们的困境，也可能就是百度坐不住了的原因。

相对于华为安守供应商角色，研究低成本激光雷达，百度牵手主机厂直接入场造整车，在角色上与苹果差不多，是互联网品牌从参与者身份转变到整车制造商（苹果犹豫多年后一步到位），在摸爬滚打和苦思冥想了多时后，他们发现可能造整车才是距离商业化最近的那条路。

尤其是对于研究无人驾驶的公司。

在现阶段无人驾驶技术很难说是刚需，即便对特斯拉而言，FSD就像一个牛B的插件（其实牛不牛B尚存争议）但非必需。它是五星级酒店里的水疗SPA馆，但大多数人只要住进去标间就够了，否则FSD早就卖疯了。

而今年对无人驾驶初创公司也并非是好光景。去年12月优步卖掉了曾经是核心业务的自动驾驶，理由是太烧钱，而商业化遥遥无期。据悉停掉该业务后，优步每月省下了2000万美元的路测费用。

但另一个事实更值得关注，据《汽车人》报道，优步曾经在2019 年4月以72.5亿美元估值兜售ATG（无人驾驶部门），但应者寥寥，直到去年年底时估值已经缩水到40亿美元。

这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业界整体对无人驾驶的观望态度，据悉最后ATG部门还是以交换股份的形式卖给了另一无人驾驶初创公司Aurora，后者一分钱没出，之所以它能够将业务开展下去，因为投资方是亚马逊。

可见技术类公司要想活下去，首先拼的不是技术，是爹。

有个未经证实的传言，马斯克曾经说自己造车并非是想把特斯拉做成最牛的车企，而是希望传统车企能够醒悟过来，推动行业进步。这里边有你熟悉的那种想要改变世界的理想主义，但如果正如转述这段话的网友所说，马斯克想做的是那条鲶鱼（不知道现在这个初衷变了没有），那么无人驾驶就可能只是种手段或战术，如果有其他路径可以实现同样的刺激效果，比如空中飞行，那么无人驾驶就是非必须的。

可惜榜样的力量太强大，往往成功学的某一部分会被放大，所以这就是每个人都只有自己的成功学公式，适合他的未必适合你。当无人驾驶某种程度上已经像罗丹的巴尔扎克雕塑的那条胳膊的时候，它多半会引来一批殉道者。

幸好百度和苹果已经清醒认识到这一点。尽管智能汽车还没能有个公认的标准，但无人驾驶似乎已经是不可或缺的元素（虽然它有点像形式上的装饰品），不过它必须被打包进整车。特斯拉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它无法脱离主体而耀眼，只类似一记点睛之笔。

如果量产也分等级，那么就是以销量划分的。特斯拉卖得最多，所以量产程度最高，其他厂商依销量次之。而存在整车体外的自动驾驶公司供应商则趋近于零，这是商业化的程度对比。

而百度虽然已经开放阿波罗平台三年（其实还是延续陆奇的策略），但商业化程度并不高，值得关注的是百度的开源名单中就有长安，而长安刚刚在不久前宣布与华为合作造车。所以首先从技术而言，百度阿波罗方案的能见度存疑，另外以销量而言，也难说形成了规模化。

当然这是可以归结于大环境与天时，优步出售无人驾驶部门与疫情有直接关系。而如今国内同样存在网约车上的感染风险，尽管百度在北京大兴和稻香湖附近搞无人出租车有声有色。因此这可能催化了百度转向整车制造商的决策。

而那边厢华为依然在兢兢业业致力于降低激光雷达成本，同时也提供芯片，比如北汽极狐HBT搭载了352Tops的华为芯片。从现阶段看，华为仍然扮演了一个技术流角色，不管是推出价格几百美元的激光雷达（未来可能降至100美元），还是提供底层计算平台。这彰显了互联网公司在进军汽车行业时的不同路径，百度最终希望转型成半个新势力，而华为现阶段则踏实做供应商。

而双方的共同目标就是快速实现商业化落地，这反映出技术类公司面临的关卡。只是百度在最近的表态有些靠近特斯拉式的平民化风格，比如百度发布的Apollo Lite，放弃了之前的激光雷达方案，转而站队特斯拉推崇的低成本纯视觉化解决方案。通过10路摄像头收集数据，虽然可以实现360°环境感知且前向障碍物检测视距达到240米，但有个细节特别有意思——百度宣称Apollo Lite所需的芯片算力仅为30Tops。

这几乎像是如今的整车制造的前奏，更低的成本和更容易达成的通路，不管是亦步亦趋还是早有预谋，百度造车和华为参与造车的例子都证明，技术再强也是车上的一部分，它可以不够完善，但必须便宜。

另外一个细节是，有消息称百度谋求在香港二次上市，似乎整车计划也是推动市值不可或缺的一环，如今新造车的风口温度尚存，只要无人驾驶还没分出胜负，好饭也是不怕晚的。

而且这种扎堆的感觉就像周末我去了趟汽配城，虽然正处在疫情期间，但是装车的装车、卸货的卸货，那副努力生活的样子还是让场子看起来忙忙碌碌的，生机有限，但也是生机啊。于是我就感慨，到底是需要扎堆的，就好像你已经走进美食街一样，就算已经吃到撑，看着那热腾腾的人间烟火气，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