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斯的呼吁和丰田章男的批评

编译 | 杨玉科

编辑 | Jane

出品 | 帮宁工作室（gbngzs）

全球最大两家传统汽车制造商——丰田汽车和大众汽车集团先后不约而同地警告称，对以特斯拉为代表的电动汽车新势力不要过度追捧。

2020年12月，丰田汽车总裁丰田章男（Akio Toyoda）在一次发布会上，批评了行业对电动汽车的过度炒作。他问道，当政客们站在那里宣称让“我们摒弃所有汽油车”时，他们真的了解这些吗？

早在接任大众汽车集团首席执行官时，迪斯（Herbert Diess）就曾预言，老牌大型汽车制造商将面临颠覆性威胁。如今，迪斯的预言正在如期上演——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兑现速度竟会如此之快、如此剧烈。

在一次采访中，迪斯表示，对大众汽车集团进一步的成本削减和改革已经迫在眉睫，只有这样，才能抵御那些拥有强大财务实力的新竞争对手。这里的新竞争对手，不仅仅是特斯拉，还包括苹果这样拥有超强实力的公司入手汽车行业带来的风险。

“尽管用尽全力，但我们目前的处境比2018年上任时更加困难。真正发生改变——也是我未曾预料到的情况是，汽车行业资本市场的观念。” 迪斯因此呼吁，资本市场不要盲目追捧新势力。

两年半前，迪斯曾对投资者表示，大众汽车集团需要瞄准苹果、亚马逊和谷歌这样的估值水平，才能在未来20年里继续存在。然而，在这番言论发出两年半后的今天，大众汽车集团和他们的差距反而拉大了。

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已经乘风而上。特斯拉市值将近7000亿美元，甚至超过了排在后面的6家汽车制造商市值总和。

这绝不是夸大其词。

01．

迪斯呼吁

不要盲目追捧新势力

上个月，仅在一周之内，特斯拉和中国电动汽车制造商蔚来汽车、小鹏汽车，通过出售股票筹集了97亿美元资金。其中，特斯拉筹集的50亿美元相当于大众汽车集团年度净现金流一半左右。

截至2020年11月底，大众汽车集团共售出831万辆汽车，完全碾压特斯拉全年近50万辆销量。然而，正是特斯拉在经历多年亏损后，连续实现5个季度保持盈利的能力，彻底点燃了投资者对特斯拉，甚至是那些试图复制特斯拉模式的新生力量的热情。

也有部分业界分析师发出警告，称这种趋势有些过了。

过去12个月，全球传统汽车制造商总市值约为1万亿美元，基本保持不变。相比之下，新晋对手的市值则一路飙升。

研究公司桑福德·伯恩斯坦（Sanford C. Bernstein）分析师Arndt Ellinghorst在一份报告中称，资本市场对传统汽车制造商的估值和情绪还是过于悲观。

“我们仍然相信，拥有全球影响力、品牌资产和强劲资产负债表的老牌公司，将在未来移动出行中发挥主导作用。” Ellinghorst说。

Patrick Hummel主导的瑞银集团（UBS Group）分析师团队，将大众汽车集团列为欧洲汽车制造商首选，预测其成功的电动汽车战略可能会获得更高的市盈率。

大众汽车集团的目标是，成为全球电动汽车行业的一支生力军，未来5年投资近900亿美元。这也是迄今汽车行业的最大投资计划。

2020年11月，大众汽车集团曾警告称，新冠疫情将影响当年业绩，但不会改变中期财务目标。其中一项目标是，最早在2022年，将净现金流恢复到100亿欧元（折合123亿美元）以上。

当然，要实现这些目标，并向持怀疑态度的投资者证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大部分投资者都不相信，大众汽车集团能变得更加灵活。

“目前，我们还没有充分证明，自己能在新的竞争环境中站稳脚跟，而且我们的估值仍然定位在老牌汽车制造商行列。这导致我们在获取所需资源方面处于严重劣势。”迪斯说。

在电动汽车、软件运营、移动出行平台和自动驾驶技术方面，大众汽车集团及其行业伙伴的投资无疑是巨大的。

如果诸如大众汽车集团这样的公司，试图像特斯拉那样，通过出售股票来筹集资金，那么投资人的股权将被稀释，而大众汽车集团复杂的股东结构将使这种情况更加复杂。

多年来，来自保时捷、奥迪及其中国合资企业的利润，为大众汽车集团提供了充足资金，但在疫情期间销量下滑时，其高额固定成本的缺点也暴露无遗。

事实证明，其他几家制造商的收益更具弹性。

迪斯认为，必须大幅加重为提高效率所作的支出和努力，让传统汽车业务更加注重回报。上个月，为重整士气，迪斯宣布德国沃尔夫斯堡最大工厂将挑战特斯拉德国工厂的效率。目前，特斯拉柏林工厂仍在建设中。

大众汽车集团还计划在两年内将材料成本降低7%，并在2021年第一季度与工会敲定协议，到2023年将固定成本降低5%。

2020年，迪斯试图将集团重心缩减到关键的汽车业务上，此举引起轩然大波。他坚称，大众汽车集团没有任何时间可以浪费了，改革的进展还是太慢。

上个月，大众汽车集团监事会再次对迪斯投下信任票，支持他进行全面改革并削减成本。迪斯警告称，如果这样一家在全球拥有67万名员工的超级大公司，改变得太少、太晚，后果将不堪设想。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深切意识到，我们公司所面临的威胁。”迪斯表示。

02．

丰田章男批评

电动汽车被过度夸大

2020年11月6日，丰田汽车发布预期称，预计在截至2021年3月的财年中，该公司将销售约750万辆汽车，实现营业利润1.3万亿日元（折合126亿美元）。

在业绩发布电话会议上，记者询问了丰田汽车总裁丰田章男（Akio Toyoda）对特斯拉及其电动汽车计划的看法。

丰田章男表示，他承认特斯拉的成功，但特斯拉的估值和市值并不能反映“现实世界”的业务情况，更不能与丰田汽车的大批量生产和销售相比。

确实，特斯拉当时的估值约为4000亿美元，超过了7家日本汽车制造商的估值总和。

丰田章男还表示，丰田汽车可以借鉴特斯拉赢得投资者的成功，以及它的商业模式，包括电动汽车、监管积分、软件和可再生能源产品带来的收入。

丰田章男将特斯拉的业务比作一家仍在推销菜谱的餐厅，而丰田汽车更像是一家已经可以服务大量顾客的餐厅。

“他们并不是在真正地制造真实的菜肴，人们只是在购买配方。”丰田章男将特斯拉的烹饪类比进行扩展，“真正拥有厨房和厨师，能做出真正食物的是我们。”

丰田汽车借助普锐斯开始推广混合动力汽车，这款车于1997年开始销售。它还生产了数量有限的纯电动RAV-4’s，包括它与特斯拉合作生产的第二代电动车RAV-4。

但直到2020年年底，丰田汽车才宣布将大量生产纯电动汽车。同一年，丰田汽车宣布与比亚迪成立合资企业。

丰田章男批评了行业对电动汽车的过度炒作。他表示，电动汽车倡导者没有考虑到发电产生的碳排放，以及向电动汽车转型的成本。

丰田章男说，假设所有汽车都使用电力，日本在夏季将无电可用。此外，如果日本所有汽车都使用电力，为支持这些汽车所需要的充电基础设施，将花费14万亿-37万亿日元，相当于1350亿-3580亿美元。

“当政客们站在那宣称‘让我们摒弃所有汽油车’时，他们真的了解这些吗？”2020年12月17日，丰田章男以日本汽车工业协会会长身份在新闻发布会上说。

他认为，如果日本在禁止汽油动力汽车方面过于草率，目前汽车行业的业务模式将彻底崩溃，导致数百万人失业。

电动汽车支持者则辩称，电动汽车完全可以在夜间电力需求较低时充电。随着时间推移，电动汽车可以与太阳能等其他绿色技术一起发展。

2020年12月初，日本新闻报道称，日本政府宣布计划从2035年起禁止销售新型汽油动力汽车，但仍将允许销售油电混合动力汽车。这一禁令效仿加州和英国等国家做法。

但由于行业阻力，目前还没有任何官方声明。日本经济产业省（Ministry of Economy, Trade and Industry）官员表示，他们还没有针对汽油车的未来做出决定。

丰田章男表示，在日本这样一个大部分电力来自燃煤和天然气的国家，发展电动汽车不利于环境保护。“我们生产的电动汽车越多，二氧化碳排放就越严重。”他说。

他担心政府的强制规定会使汽车成为普通人无法企及的“梦”。

凭借普锐斯等车型，丰田汽车成为混合动力汽车领域的引领者。混合动力技术将汽油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