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PHEV）被认为是汽车行业向纯电动汽车（BEV）转型的过渡方案。当电池成本下降、充电基础设施普及到一定程度，PHEV这块垫脚石终将被抛弃。但是，电气化转型之路道阻且长，PHEV仍会与BEV相伴走过一段漫长的时间。

宝马作为最早“触电”的传统豪华汽车品牌，在电动化战略上一直坚持“BEV/PHEV”双线并举，在发展早期，甚至更加倚重PHEV。目前，宝马在全球范围已经推出3系/5系/7系/X1/X2/X3/X5等多款车型的PHEV版本，全面覆盖豪华车主流细分领域。

在中国，宝马只投产了5系/X1两款PHEV车型，但它在PHEV市场的份额却超过20%。终端成交价超过42万元的宝马5系PHEV，更是成为中国市场最热销的PHEV车型，上半年累计销量达到10650台，同比增长47.7%。

面临车市寒冬及特斯拉Model 3强势崛起的双重挑战，宝马5系PHEV销量表现依然坚挺，意味着PHEV技术路线在当前阶段仍有市场潜力，同时，它也成为一个绝佳的对标案例，为其他传统汽车品牌发展PHEV提供宝贵经验。

1、PHEV只在限购地区有市场？

起步阶段的电动车市场，是一个政策驱动市场。对于PHEV来说，由于补贴额度较低，牌照优惠是最重要的利好政策。销售区域分布中限购城市的份额，是判断PHEV是否摆脱政策依赖、走向市场驱动的一项根据。

开票数显示，限购城市在PHEV整体销量的占比逐年下滑，但是，2019年，这一比例仍接近60%，表明PHEV市场的内生发展力量依然不足。然而，导致这一现象的原因，是非限购城市消费者对于PHEV没有需求，还是供给端缺乏有竞争力的产品呢？

作为PHEV市场的王者，宝马5系PHEV的销售区域分布情况，能为人们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提供思路。若是宝马5系能在非限购城市取得良好的表现，非限购城市没有PHEV需求的说法，也就不攻自破了。

2018年3月，新一代宝马5系PHEV上市，从此开启封神之路、销量一路上涨。从2018、2019年的开票数来看，限购城市在宝马5系PHEV销量的占比，明显低于PHEV整体市场的水平。2019年，非限购城市在宝马5系PHEV销量的占比超过限购城市，占比达到60%，成为宝马5系PHEV销量增长的有力支撑。

非限购城市在宝马5系PHEV销量分布的高占比，展现出部分消费者对于PHEV产品的偏好正逐渐脱离政策依赖。但为什么只有宝马5系PHEV能深度触达非限购城市用户？在这光鲜背后，宝马5系PHEV到底做出了怎样的努力？

2、宝马5系PHEV为什么能成功？

从上一代的曲高和寡，到新一代的市场热销，宝马5系PHEV产品策略的调整，是造成这种巨大变化的决定性因素。

宝马产品系列的命名方式，一定程度上能反映车型的定位关系。2015年上市的上一代宝马5系PHEV，命名为530Le，在当时宝马5系家族数字代码中仅次于搭载3.0T L6发动机的535Li。实际上，第一代宝马5系PHEV指导价达到69.86万元，虽然跟535Li行政型有一定差距，但已略高于535Li领先型。不过，上一代宝马5系PHEV的产品力，完全不能匹配它作为次旗舰车型的定位。

上一代宝马5系PHEV搭载的是最大功率为160kW的2.0T发动机，配合最大功率为70kW的电动机，百公里加速时间为7.1s，加速表现甚至比不上528Li。在配置方面，上一代宝马5系PHEV比535Li领先型贵出一万元，多了可软硬调节的空气悬架，却少了电动后备厢、方向盘换挡、全液晶仪表盘、HUD抬头数字显示、前排座椅通风、副驾老板键、LED远近光灯等舒适性与科技性配置。

(上一代宝马5系PHEV)

到了新一代产品，宝马认清了PHEV存在的价值，迅速调整了PHEV车型的定位，这一点也反映在命名上。新一代宝马5系PHEV依然沿用530Le，但与2.0T高功率发动机版的530Li数字一样，价格上两者也旗鼓相当，没有明显的高低差异。

为了匹配新的定位，新一代宝马5系PHEV不再打造更高阶的动力总成，而是采用2.0T低功率发动机搭配电动机的方案，将530Le PHEV与530Li的性能保持在相当的水平。在配置方面，将售价49.99万元的530Le豪华套装与售价48.69万元的530Li xDrive豪华套装两款车型进行对比：在1.3万元的价差下，PHEV版本多出可软硬调节的空气悬架、触控液晶屏钥匙、OTA升级功能与PM2.5过滤装置，ICE版本多出适时四驱系统、缺气保用轮胎与方向盘换挡。

相比之下，全新一代宝马5系PHEV给消费者传递出科技感更强、且高性价比的价值点。

(新一代宝马5系PHEV)

除了定位上的调整外，宝马5系PHEV还在不断强化其电动属性相关的功能。在换代时，宝马5系PHEV已将纯电续航从58km提高到61km（年型款时优化到67km），慢充时间从6.8小时降到4小时。今年，新一代宝马5系PHEV中期改款时，在保证充电时间不变的情况下，又将纯电续航里程进一步增加到93km。

3、宝马5系PHEV启示录

迎合消费者对于产品的期待，是PHEV走向市场化的关键。目前，消费者对于PHEV产品的动力性、安全性、驾驶性与舒适性已经达到较高的满意度。但在经济性、充电、续航三方面，消费者仍有较多的不满。

宝马5系PHEV正是通过调整产品定位与强化新能源属性，来满足用户需求，从而打破限购政策路径依赖。

1）调整产品定位

正如宝马对于上一代5系PHEV的态度，有些车企选择将PHEV打造为旗舰车型，并为了支撑起这样的定位，为PHEV装配高阶动力总成、以性能为主要卖点。但这类PHEV车型的销量表现，往往不甚乐观。

这主要因为，车企对PHEV用户需求的理解出现偏差。PHEV用户并没有很在意加速性能——省油，才是PHEV最打动消费者的一点。车企大概率是将省油作为PHEV的通用优势，而没有仔细分析背后的消费者心理，其实，这一现象折射出PHEV用户对经济性的高度重视。用户真正需要的是，高性价比的PHEV车型，而非高端PHEV车型。

2）强化新能源属性

提高纯电续航里程、减少充电时长，是PHEV与BEV都在优化改进的方向。不应因为PHEV能使用燃油驱动，车企就想当然地忽视对PHEV电动化能力的提升。但有一个矛盾点：纯电续航的提升，必定要带来电池成本的增加。通过对比宝马X1 PHEV与宝马5系 PHEV的销量，可以发现，保证PHEV产品的高性价比，仍然是第一要义。

同时，PHEV也需要不断强化在智能化方面的能力，建立起与传统燃油车之间的区隔感。PHEV用户虽不如BEV用户那般先锋新潮，但也需要彰显自己的环保与创新理念。适当的智能化，能在不引起成本大幅上涨的情况下，为PHEV用户创造“甜蜜点”。

小结：

宝马5系PHEV的成功，已经展现出非限购区域用户对于PHEV的接受度，但在供给端仍缺乏合适的PHEV产品去撬动这一市场。回归PHEV用户的本质需求，打造平衡性价比、电动化、智能化的PHEV产品，这是宝马5系PHEV所贡献出成功经验。

图｜网络及相关截图

作者介绍：郭家辉，同济大学博士研究生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