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拍照,不准触摸」。
这句类似于大字报的标语,印满了M50创意园大大小小的工作室。
别人在疯狂地推广,这群人却在努力地隐藏。
实际上,M50的位置并不偏,这一片占地约40亩的艺术殿堂位于上海市区的莫干山路50号。
显而易见,这就是「M50」的由来。
M50相当于纽约苏豪区、北京798——艺术家聚集地,曾经在2003年被《时代杂志》评为「到上海必做的十件事」之一。
但是,眼前的情景明显和想象的不一样,门口的那一段路丝毫嗅不到艺术气息,取而代之的是食物腐败的味道。
原来这周边是几家餐厅的后厨,坑坑洼洼的路面有一滩滩污水和油渍,时不时还有垃圾车的身影。
估计第一次找上门的人,都会怀疑导航出错了。
「志玲姐姐」没有说错,此时再往前行驶几百米,等到道路变窄,M50的入口便不知不觉地出现在左手边,没有任何的标志性招牌,普通得跟老小区一样。
当我踩着刹车正在犹豫时,大爷大妈已经踱过来收费了,这才确定「M50创意园」就在我眼前。
都说艺术源于生活,没想到大隐隐于市的M50这么有烟火气。
光阴的故事
M50的前身是来自青岛的「信和纱厂」,园内留有50多栋上世纪30年代至90年代的工业建筑。
即使经过翻修,岁月留下的痕迹仍然清晰可见,时间是不会骗人的。
每次看着生锈的栏杆、斑驳的墙面还有风格迥异的楼房诸如此类。
我总是在想,这些在我们眼中没有生命的「东西」,却无声无息地,在数十年间见证了一座城市,以及一个国家的兴起。
如果它们可以张嘴说话,又会和人类说什么呢?
十年前、二十年前、三十年前乃至半个世纪以前的1月23号下午3点整,有谁扶着栏杆,经过白墙,站在楼上?
望着同一片天空,呼吸着相同空气的他们,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N年之后,如果小行星没有撞地球,是否有人站在同一个地方,和我想着一模一样的问题?
……
可惜我们是生活在三维空间的生物,伴随无法逆转的时间流动,不可能在五维空间见到以实体存在的时间,心中的疑惑并得不到解答。
只有对着时间在地球存在的另一种方式追思和遐想。
回到过去
回到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帝国列强忙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暂时放松了对中国的侵略,国内的经济也有了喘息的机会。
那是民主共和两大浪潮、民族主义高涨的时期,以张謇、康有为和梁启超为代表,积极宣扬「实业救国论」,旨在推动工业化进程,实现富民强国。
张謇针对国情,提出轻重工业齐头并进的「棉铁政策」,即大力发展棉纺织业和钢铁工业,这是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春天。
▲张謇
当时的中国处于兴办民族工业的大环境,近代徽商代表人物之一的周学熙,在他父亲两广总督、山东巡抚周馥的帮助下,于1914年创办青岛华新纱厂。
由于周家的正确领导,华新纱厂迎来高速发展的黄金10年,一时成为齐鲁大地的大型企业。
▲青岛华新纱厂旧照
可惜在1937年爆发「七七事变」后,日军的铁蹄踏向青岛。
为了保护民资萌芽和家族企业,周学熙之子周志俊当机立断,先把一部分机器运到上海,之后计划再沿着长江西上,到战时陪都的重庆设厂。
结果因为江运中断,所有设备只能留在上海。
好在苏州河岸的阜丰面粉厂旁边有片空地,属于安全地区的公共租界,于是周志俊在1938年「设信和纱厂,机器作价出售,另招新股开办」。
而「信和」的英文译名是「New China」。
▲上海信和纱厂旧照
花有重开日
再之后是新中国成立,信和纱厂在1966年改名为上海第十二毛纺织厂,1994年改名为上海春明粗纺厂,最终在1999年底停产,为近一个世纪的动荡画上句号,也以重生迎来21世纪。
自2000年以来,国营工厂转变为「都市型工业园」,老厂房经过资产重组,开始向外界出租。
无独有偶,在2001年5月,画家薛松因为原来的工作室面临拆迁,误打误撞找到了莫干山50号,成为第一位入驻M50的艺术家。
在这之后,莫干山路50号吸引了一大批艺术家到此成立工作室,慢慢地形成「艺术家村落」,到2005年4月,这一片地区被正式命名为「上海M50创意园」。
▲各类作品展的海报
如今的M50,有来自20多个国家和地区,共计140多个艺术家工作室、画廊、照相馆以及各类文化创意机构,也承办过上海国际服装文化节、时装周等活动,成为上海文化的时尚新地标。
所见即所得
毕竟是艺术,难免有点格格不入。
在「两个不准」的威慑下,虽然工作室的里面和外面仅仅隔着一扇几毫米的橱窗,却犹如两个不同维度的空间。
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里面的人也没有融入外面的意思。
既然不允许拍照,多数人是匆匆路过看一眼,并不会停下来驻足,害怕在艺术面前,暴露内心的焦虑和尴尬。
如果有心了解门后的故事,并不会被眼前的告示所阻拦。
所以艺术家更愿意把作品放在小众的角落,希望大家更多地关注作品本身,同时也在等待钟子期的到来,而不是打卡拍照,上传到社交媒体。
面对这股生疏的隔离感,让人在推门进去之前,手上和脚下的动作难免有点僵硬。
还好我脸皮厚,哪怕长得不艺术,手里还拿着单反,更像是一位观光的游客,并不是聊得到一起的圈内人,但还是被我一次次混进某某某工作室。
站在一整面墙的作品前,我努力不去看标题,试图从眼前的点线面,理解作者想要传达的精神内核,说不定悟出一点人生哲理。
事实证明,我是一个缺乏生活经历,浅薄的人。哪怕知道了作品的主题后,却不了解作者的生平,同样做不到感同身受。
我只好向店内的主人或店员询问具体的含义,没想到对方只是说,谁也无法明白作者本人的真正意图,自己觉得是什么,这就是什么,没有必要强行解释。
「艺术是无法定义的。」莫里斯·韦兹说过。
艺术是一个开放的概念,没有具体的形式和载体,有的只是艺术家的自我表达,或者描绘人类的精神世界。
无法理解也是正常的。因为作品相当于作者的三观,代替作者开口,展视自己的内心。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终其一生也难以找到心灵同步的另一个人,更别说两个根本没有生活交集的人,可以互相理解。
不贪不嗔不痴
所以很遗憾,在M50沐浴了一天,到最后我也没能参透艺术家的想法。
不过我佩服每一位活得「艺术」的人,可以立足于尘世的眼光之外,不受任何因素的困扰和束缚。反正我是做不到。
无意间观察了店内主人或店员的眼睛,和路人匆忙、飘忽的眼神不同,他们褐色的眼珠背后有股平静和深邃的力量,无时不刻透露着内心的强大和自信。
他们不一定有钱,不一定有世俗的成功,有些人还在店内吃着白色可降解盒的外卖,抽着10来块钱的红双喜。但是他们却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平淡,而真正的快乐。
环顾四周,多数人的本质是复印机。过着差不多的日子,读着差不多的学,上着差不多的班,结了差不多的婚,还整天盯着别人的生活,他买了500万的房,她买了50万的车。
到最后,墓志铭刻着「慌慌张张,匆匆忙忙」八个字。
唯独一小部分人敢于打破「一样」的结界,走向不一样。
在现实生活中,尤其是中国,「不一样」简直是异类和眼中钉的同义词。只要有一点和大众不同,其他人就千方百计想同化你。
好像每个人一出生,这个世界就决定了你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如果坚定自己的选择,不受同化的干扰,他们甚至转为攻击和排斥,企图从心理上击溃你,强迫你妥协。
一个人想用喜欢的方式生活,有时候需要莫大的勇气和足够的强大,才能抵御流言蜚语。
勇敢地与众不同
正所谓所有的伟大,源于一次勇敢的开始。这是凯迪拉克的Slogan,也是我最喜欢的车企宣传语之一。
注视着新款CT6泪眼大灯在黑夜中划穿的两道裂痕,我知道,这是老艺术家凯迪拉克,再一次向世界宣告自己的特立独行。
CT6表面是一款长达5223毫米的长轴距轿车,跑起来却是同级少有的轻巧和驾驶乐趣,转向手感也出乎意料的精准,完全和自身的定位联系不到一起。
开着CT6,脚下总是按耐不住多踩一点油门,连过弯也有劈进去的冲动,这可是一款5米长的大车啊。
至于XT4同款的2.0T发动机,不可否认,是比之前少了36马力和50牛米,「仅剩下」240马力和350牛米。
然而新款发动机有着1500转至4000转的宽泛输出,更加适合真实路况的行驶,CT6也成为少数几款满足国六b排放的车型,根本不用担心后续的政策变化。
而且有一说一,CT6在法定限速下的冲劲真不小,10AT变速箱乐于降档,深踩油门也有一定的推背感。
稍显遗憾的是,发动机的声浪略为单薄,听着有点底气不足。
不过运动范只是CT6的一面,骨子里仍然是「美式奢华」。
前排有20向调节、通风加热的座椅,后排座椅有14向调节和加热,舒适配置一应俱全。
另外,悬挂并不是一味地硬邦邦,依然具有中大型豪华轿车的韧性,加长后的空间足以保证每一位乘客的舒适度。毕竟CT6面对的消费者,更多是希望坐着舒服。
除了刻意传进车厢的声浪,CT6通过NVH静音科技和主动降噪抑制了其他噪音。再有高配的顶级Bose Panaray音响,这时来一首惠特尼·休斯顿,感觉自己就是叱咤皇后区的纽约之王。
不被理解,不用理解
不知不觉中,时间晃晃悠悠又走完了一天。
当我背对着夕阳,离开现代和古典交织的M50,走向融合运动和豪华的CT6,我再也不会惋惜这是一款无法大卖的车型。
正是这样一份不妥协,才让世上所有的偏执散发出独特的魅力。如果哪一天被大众所接受,反而说明失去了原来视若珍宝的调性。
出于私心,我当然是希望特立独行的精神永存,守住这一片小天地,聆听和跟随内心的声音,既然不被理解,也不用别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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